芸斋朗月照今日,文人正气立文章——在《报人孙犁》图书分享会上的发言

2024-11-28 19:50:08 admin

《报人孙犁:重读孙犁随笔》由天津人民出版社于2023年5月出版的芸斋,是朗月一部追忆孙犁之作。作者重读孙犁的照今报人文字、新闻作品,日文人正将三十多年前与孙犁的气立承诺落笔成卷,融汇个人经验,文章侧写出孙犁不为人熟知的报人报人形象。

借昔日之人物,孙犁正今日之风气

1977年,图书我到《天津日报》当记者,分享那时孙犁先生还没有退休,芸斋因而有幸与他共事了十年左右。朗月那段时间,照今我刚好负责编《天津日报》的日文人正报告文学专版,机缘巧合之下,气立天津日报重新发表了几篇孙犁先生早年的报告文学作品。这些作品立刻引起了我的兴趣。世人都知道孙犁先生写了《荷花淀》《白洋淀纪事》《风云初记》等文学作品,是著名作家。这些报告文学作品让我了解到,原来孙犁先生早期经常冒着连天炮火出去采访,还是一名非常好的战地记者。

在进城之前,孙犁先生就长期办报,在解放区创办过十几家报纸和杂志;进城之后,他也一直在《天津日报》从事新闻工作。在解放初期,很多从全国各地进入北京、天津等大城市的文人志士都致力于办杂志、办报纸。当时文艺界上上下下有一种跟风的苗头,都在争相为新中国鼓舞欢呼,不少文艺报刊都将为政治服务、为政治运动服务乃至为政治任务服务视为自己义不容辞的分内之事。对此,孙犁先生是有所保留的。他认为文学有自己的规律,文学应当去表现社会生活和人的状态,反映政治在生活中发挥的作用、收到的效果,而不是去图解政治口号。

他引述鲁迅先生的观点,作为理论依据。1927年,鲁迅在一次题为《革命时代的文学》的演讲中讲道:“在这革命地方的文学家,恐怕总喜欢说文学和革命是大有关系的,例如可以用来宣传,鼓吹,煽动,促进革命和完成革命。不过我想,这样的文章是无力的,因为好的文艺作品,向来多是不受别人命令,不顾利害,自然而然地从心中流露的东西;如果先挂起一个题目,做起文章来,那有何异于八股,在文学中并无价值,更说不到能否感动人了。”孙犁先生一生推崇鲁迅、研读鲁迅,他对文艺与政治关系的看法,想来背后也受到过鲁迅的启发。

孙犁先生一生从事时间最长的工作是编辑。在一次全国人口普查时,工作人员问他是什么职务,孙老说自己是《天津日报》的编委。但对方查阅后说,工作手册里没有编委这个词,新闻工作人员的职称里只有编辑。孙犁先生就说:“那你就填作编辑吧。”

孙犁先生把编辑工作视为一项神圣的事业,对读者和作者都非常尊重。在总结自己的编辑生涯时,他最为骄傲的就是,“没有给人家丢失过一篇稿件,即便是很短的稿件”。他说,编辑“要像写情书那样认真地写退稿信”,对待作者的来稿“要像对待远方兄弟的来信一样”。

无论今天科技手段如何进步、媒体形态如何变化,最根本的作者、编者、读者之间的关系都没有变。孙老的精神和教诲,对当下的媒体从业人员,包括自媒体从业者仍然是有意义的。我写这本书的目的之一,正如一位老朋友在写来的读后感中所说,也是想“用一位昔日的人物,来矫正当下的风气”。

文人当以文章立命

为什么我的这本书叫“随笔”呢?是因为我不是在做纯粹的学术研究,不是把孙犁先生当成一个“他者”来分析,而是将他的经历和我的经历融在一起。我把自己也投入其中了。

一直以来,研究者、读者都把孙犁先生视为作家,特别是近些年,大家对他的文学作品越来越推崇。而我得益于与孙老在报社共事,注意到了孙老作为“报人”的侧面。1988年,我发表了评论文章《孙犁作品中的阳刚之美——读孙犁的早期报告文学》,讨论了“记者孙犁”的重要意义。这篇文章见报后,孙老立即给我传来口信,说他读后非常高兴,还向我转达了谢意。由此开始,我便一步步深入研究这一课题,其间也得到了孙老的认可和支持。

孙犁在战争年代著《写作入门》指导通讯员和写作者

孙犁参与编辑的《冀中导报》

1991年,孙犁先生的一本佚失已久的旧作《论通讯员及通讯写作诸问题》被偶然发现。这是孙犁先生早期的新闻理论专著,价值极高。我听到这个消息时,又欣喜又纠结。因为我当时是《天津日报》的政教部主任,工作繁重,压力也很大,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做细致的研究。但是如果放着这么好的课题不做,又觉得既愧对了自己,也辜负了孙老。

追随孙犁先生的脚步多年,我也从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。1985年,我被任命为《天津日报》政教部主任,于是立刻兴致勃勃地跑去向孙老“报喜”:“孙老,您知道吗?报社让我去当政教部主任了!”“我知道,”孙老说,“给你一个平台是好事,但你不要忘了,文人当以文章立命。你不能丢掉手里的笔。”当时听来只觉得这句话是一句简单的提醒,但此后的很多年、很多事都让我不断地回想起这句话,越反思越觉得振聋发聩。我们经常见到很多颇有才情的老记者、好写手,一当上领导开始从事行政工作,就不再动笔写作了。我是很幸运的,能够在年轻时受到孙老的教诲和告诫。所以从业四十多年,无论身居何位、身在何处,我都未曾停止过写作。为此,我至今都非常感谢孙犁先生。

而这一次,正在我进退两难之际,想到孙老的提示,又一次帮我下定了决心。“文人当以文章立命。”我毅然请辞,转入新闻研究室潜心研究《论通讯员及通讯写作诸问题》这本小书。正因如此,我才得以在当年发表了《报人孙犁及其新闻理论的再发现》一文,并首次提出“报人孙犁”的概念。

遗憾的是,1993年我南下深圳,跟孙老当面请益的机会少了,只能零散地写作,没能在孙老生前完成“报人孙犁”的课题。直到我退休以后,才有了充分的时间和精力,终于完成这个心愿。

从1988年到2023年,这是一本在我心里酝酿了35年的书。我知道,它不会是一本所谓的畅销书,但它是我对自己的一个交代,也是完成对孙老的郑重承诺。孙老一生为人民写作,所以人民对他、对他的作品一直给予充分肯定和认可,才让我的这本书,有机会出版面世并受到读者的欢迎。所以我说,我是沾了孙老的光。(侯军)

(据2024年1月21日在“我见,作为一种书写的方法——我观现代文坛·《报人孙犁》图书分享会”上的发言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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